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偏执暴君的冷宫弃后 第293章 清算后宫

曲应策回宫的第一日,未及洗去一身风尘,便以雷霆手段连下数道旨意。

大理寺联合刑部、御史台三司,将傅擎苍及其党羽悉数打入天牢,并以最快的速度搜集证据,务必将三年前谢家冤案审理得水落石出,公告天下。

宰相张辅林在铁证面前,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。

这位昔日权倾朝野的老臣,在狱中竟流露出深深的悔意,坦言自谢家这大雍柱石倒塌后,国家看似平稳,实则内里动荡,更失去了赖以威慑四方的强大军权。

而傅擎苍日益嚣张的做派,更让他意识到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何等短视与错误。

兵部尚书纪巢一家,自太庙叛乱后便已被曲应策不动声色地削去实权,此次数罪并罚,很快便被抄家问罪。

连同其女,景华宫的贤妃纪氏在内,所有相关人等都已被投入大牢,等待最终的审判。

至此,当年构陷谢家的主要势力,只剩下先帝身边那位神秘莫测的近臣齐公公,尚且杳无音信,仿佛人间蒸发。

承乾殿内,烛火通明。

曲应策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章之后,神情专注,仿佛唯有这繁重的政务,才能暂时填补内心的空茫。

殿中,一道纤细的身影已跪了许久。

曾经的淑妃静静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,神色淡漠,眼神空洞,宛如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精美木偶,等待着属于她和她家族的最终判决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曲应策终于从奏章中抬起头,略显疲惫地捏了捏眉心,目光落在她身上,声音平静无波:

“你的父亲张辅林,构陷忠良,通敌叛国,罪证确凿。虽然后期坦白罪行,可按律法从轻发落……但,依旧……难逃一死。”

张黛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,随即,她缓缓地、极其郑重地磕了一个头,“臣妾……深知父亲罪孽深重,不敢求陛下宽恕。只求陛下看在……看他曾为大雍操劳半生的份上,允准臣妾进入天牢,伺候他老人家……走完这最后一段路。”

曲应策面色依旧冷漠,仿佛对任何请求都已不再感到意外,也没有丝毫情绪波动:“你若执意想去,朕不拦你。但朕提醒你,天牢不是你这样娇贵的女子该去的地方。”

张黛缓缓直起身,面如死灰,唇角却勾起一抹极其惨淡又带着几分释然的笑容:“臣妾这一生的富贵荣华,皆是因父亲而来。如今他要坠入地狱,臣妾……怎能不陪他走这最后一程?”

“既然你想好了,那便去吧。”曲应策淡淡道,不再多言,仿佛这已是最后的恩典,也是无声的逐客令。

然而,张黛并未立刻起身离去。

她犹豫了片刻,像是鼓足了此生最后的勇气,声音微不可闻,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,轻声问道:“陛下……慕容……慕容将军的腿,真的……好了吗?”

听到“慕容”二字,曲应策握着朱笔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。

他抬起眼,第一次真正认真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。

她面色惨白,双眼红肿,眼下是浓重的乌青,显然连日来备受煎熬。

然而,就在她提到“慕容笙”这个名字时,那双原本死寂的眸子里,竟不受控制地迸发出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彩。

曲应策缓缓放下笔,目光深邃地看着她,语气听不出喜怒:“张黛,这么多年了……你还没放下他吗?”

张黛眼中的水雾瞬间凝聚,她抬起头,勇敢地迎上帝王的目光,“陛下……您不也……没能放下吗?”

他心脏猛地一缩,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帝王的威仪,没有任何表情。

沉默了许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:“你……想去看看他吗?”

张黛眼中的光芒骤然亮起,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,璀璨却转瞬即逝。

她终究是摇了摇头,泪水滑落:“不必了……喜欢他,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。”

曲应策的手指在御案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,“他的腿……本就无碍。”

这句话,如同赦令。

张黛死寂的脸上,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某种生气,她喃喃重复着:“没事……就好……”

一滴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的泪水,重重砸落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,溅开一小片湿润的痕迹。

她再次深深地叩首,声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哽咽:“多谢陛下……”

她缓缓抬起头,望着眼前这位心思深沉的帝王,“多谢陛下……这些年,允许臣妾在这深宫之中守着自己的本心。”

曲应策语气淡漠:“朕从未碰过你,你如今也非淑妃,不必再自称‘臣妾’。”

张黛从善如流,再次叩首:“是。民女张黛,多谢陛下……这些年的宽容与照拂。”

“不必谢朕,” 曲应策的声音依旧冰冷,“朕对你们无心,也根本不在意……你们心中究竟装着谁。”

张黛只是轻轻地、恭敬地躬下身:“民女……告退。”

就在她即将退出殿外时,曲应策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灵安县主托厉王爷为你求情。待张辅林伏法后,朕会为你改名换姓,送往厉王府为婢。”

然而,张黛对此并未表现出太大的反应,只是微微顿了顿身形,仿佛她的人生,已经再没有什么能激起更大波澜的事情了。

她默默地、缓缓地退出了承乾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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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侍立在旁的苏公公,这才敢小心翼翼地上前,脸上带着忧虑:“陛下……您回宫不过五日。傅绿水(傅皇后)已被单独囚禁,淑妃被废,贤妃下狱,方美人以及几位您未曾临幸过的嫔妃,也都已妥善送出宫安置。这后宫里的娘娘们……一下子几乎都没了。太皇太后那边……还一直盼着抱皇太孙呢……陛下,这……”

曲应策手中的朱笔未停,语气平淡:“皇祖母身边,不是还有刘烁华(刘贵妃)陪着吗?”

苏公公眉头紧蹙,低声道:“可如今……后宫也只剩下……刘贵妃一人了。这……未免太过冷清。”

“够了。” 曲应策打断他,“其他嫔妃,皇祖母平日也并不亲近,留下也没用。”

苏公公犹豫再三,还是硬着头皮请示:“那……陛下,贺兰婕妤……该如何处置?您回宫这些日子,她日日都在殿外跪求觐见。”

曲应策手腕一顿,几乎没有任何迟疑,冷声道:“她是呼延乘风的人。从哪儿来,回哪儿去。派人送她回夏国。”

苏公公一愣,随即躬身应道:“是,陛下!老奴这就去安排。”

见苏公公仍未有离去之意,曲应策抬眼:“还有事?”

苏公公面露难色,斟酌着词句道:“陛下回京后,连发数道旨意,对这次苍原之战论功行赏,安抚各方……唯独……唯独没有关于慕容将军的封赏旨意。太皇太后……近日都在询问此事,老奴……老奴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复。”

“封赏?” 曲应策手中的笔猛地一顿,他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,带着无尽的自嘲与痛楚,“皇祖母大概是不知道……朕最心爱的、视若珍宝的……都已经给他了!”

苏公公被这突如其来的、充满情绪的话语惊得愣住了,只能惶恐地低下头:“陛下……老奴愚钝……”

曲应策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,“去回禀皇祖母,就说……朕正在考虑对慕容笙的封赏,让她不必操心。”

“是,陛下。” 苏公公不敢再多言,连忙躬身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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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内重新恢复寂静,只剩下烛火燃烧的轻微噼啪声。

“肖黎。” 曲应策忽然开口。

黑影一闪,肖黎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御案前,单膝跪地:“陛下,有何吩咐。”

曲应策沉默了片刻,仿佛在斟酌用词,最终才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语气问道:“他们……近日,都在做什么?”

肖黎垂首,一板一眼地回禀:“谢绽英将军仍在京郊大营整顿军务,安抚伤兵,诸事繁杂。谢云旗将军大部分时间也在军营,偶尔会出营,在城中走走。谢天歌小姐……她……”

“她如何?” 曲应策追问,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。

“谢小姐……成日在家。” 肖黎如实回答。

“在家做什么?” 曲应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御案上划动着。

“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,看样子是回程路上……没睡好。”

曲应策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淡、却真实的笑意,连带着紧蹙的眉宇都舒展了些许,“她一直都是这样,喜欢吃,喜欢睡,像只……永远睡不醒的小猫。”

肖黎继续禀报:“慕容将军,回府后一直在闭关调息,应该是想尽快修复那三根铁钉对经脉造成的损伤。”

“还有……别的吗?” 曲应策的声音低沉下来。

肖黎顿了顿,似乎在犹豫,但最终还是如实说道:“慕容家……近日似乎在准备……聘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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