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万千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傀儡丝,便已从谢扶光指尖悍然爆射而出,如同一场逆流而上的金色暴雨,狠狠刺入了那轮巨大“朝阳”的核心!
滋啦……
宛如滚油泼上寒冰,那由无数怨魂与影核碎片凝聚的邪物,发出了刺耳的悲鸣。
被金丝贯穿的核心剧烈地颤抖着,黑气与金光疯狂绞杀,整座皇陵废墟都在这股恐怖的对冲下摇摇欲坠。
谢扶光脸色愈发苍白,她能感觉到,自己的魂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疯狂抽取。
这东西,在吞噬她!
她凝视着那轮“朝阳”表面,在那扭曲的光影中,隐约倒映出她与萧无咎的身影。
她心口那片灼热的星纹,与他胸前那道狰狞的龙纹,在此刻形成了一种诡异而致命的共鸣。
原来,所谓的逆星双生,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封印,而是一份喂养契约。
以他们二人的血脉为食,滋养着影核,直到它彻底成熟,吞噬一切。
而她和萧无咎,不过是两个被圈养的祭品。
谢扶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魂血顺着嘴角滑落,带着一丝决绝的艳色。
她沙哑地开口,声音仿佛是从魂魄深处挤出,一字一句,是对着那“朝阳”的核心,也是对着身旁的他。
“双生契约需要的,从来不是什么容器……”
话未说完,一只滚烫的手,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!
是萧无咎!
“……而是两个疯子!”
他竟接下了她未尽的话,眼中那份温润如玉的伪装早已被撕得粉碎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她如出一辙的、不计后果的疯狂!
他没有阻止她,反而将自己体内那股正在逆流暴走的龙纹血脉,毫无保留地顺着两人交握的手,疯狂灌入她的体内!
“你!”谢扶光心神剧震。
“我赌你,也赌我自己。”萧无咎的声音嘶哑,却带着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,“织魂族的命,不由天定,也不由什么狗屁契约来定!”
龙纹血脉与星纹魂力,在这一刻,通过那万千金色傀儡丝,彻底交汇融合。
不再是彼此拉扯的祭品,而是主动合二为一的利刃!
那轮巨大的“朝阳”表面,两股力量不再互相吞噬,而是飞速交织,眨眼间,竟在邪物表面,烙下了一道崭新的、比之前任何封印都更加复杂璀璨的图腾!
那图腾,一半是龙,一半是星,完美无瑕,宛如天成。
也就在新封印成形的瞬间,废墟之中,那些由沈璃怨念所化的傀儡幼童,突然齐齐停下了动作。
它们空洞的眼眶里,毫无征兆地流下了一行行滚烫的、闪着星光的泪水。
噗、噗、噗!
下一秒,所有幼童傀儡竟在同一时刻,集体自毁,化作漫天飞舞的星尘。
星泪如雨,光影交织。
地宫中心,那棵由药九娘生命所化的傀儡巨木,将这些星光尽数吸收,通透的树干中,那段被尘封了二十年的灭门真相,终于以最清晰、最残忍的方式,呈现在了所有人眼前。
画面里,火光冲天,血流成河。
一位白发苍苍的织魂族长老,怀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,眼中是无尽的悲哀与决然。
他身后,是步步紧逼的、身着禁军服饰的追兵,以及一个……身披黑袍,看不清面容的神秘人。
“影核失控,大势已去……”长老泣血悲鸣,“我族不能断了传承!初代血脉,必须留下一线生机!”
他毅然决然地,将半块影核碎片,连同一道龙纹血脉印记,打入了那婴孩体内。
随后,他用最后的魂力,将婴孩封入一尊龙形木雕,拼死送出。
木雕上,赫然刻着皇家贡品的烙印。
而另一边,三岁的谢扶光,被另一位长老死死护在怀里,哭得撕心裂肺。
长老将另一半影核碎片刺入她的心口,化作星纹封印。
“扶光,活下去!”
“这不是诅咒,是……是我们最后的希望!是延续,不是囚笼!”
画面到此,戛然而止。
原来,他们不是祭品。
他们是……希望。
是织魂一族用全族性命换来的,最后的延续。
谢扶光死死咬着唇,直到尝到满嘴的血腥气。
她猛地转头,看向身旁的萧无咎。
原来,他就是那个婴孩。
原来,他们所谓的血海深仇,从一开始,就是一场被精心策划的阴谋。
就在这时,那棵傀儡巨木在放出最后的光芒后,开始迅速凋零、枯萎。
万丈金光散去,只留下一株小小的木苗,静静悬浮在半空。
木苗的顶端,挂着一枚小巧的傀儡牌。
上面没有复杂的咒文,只用最朴拙的刀法,刻着两个字。
自由。
那是药九娘,留给她最后的遗言。
谢扶光
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傀儡。
“萧无咎。”她看着他,眼神前所未有的清亮,“还记得我们的第一笔交易吗?”
萧无咎一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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