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能……”
韩茹茵顿了顿。
“是想给我找些麻烦，比如弄坏我的名声？分散我的精力？转移我的注意力？好为他们之后要做的事情埋下引子？”
韩茹茵眼眸闪了闪，“但我更好奇的是，我祖父和我爹为什么要突然选择对付我呢？这么迫不及待呢？”
“完全没有任何征兆。”
“明明我回来之时，还一副与我感情甚笃的模样。”
吴嬷嬷猜测道：“或许是有人在老爷和国公爷面前说了什么？或者是老爷和国公爷打探到了什么消息？”
韩茹茵神色间闪过一抹凝重。
“不是没有这个可能，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消息，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，看看我外祖父和我爹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。”
“还有李嫦凤那边，今日拉了她那么大的仇恨值，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“没事儿，三娘子，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。”
秋玉拍拍胸脯说道。
“好。”
韩茹茵勾勾嘴角，“走吧，我们现在回去，想想明日要怎么迎接胡嬷嬷。”
这边，李嫦凤一回到房间里，就“噼里啪啦”地把屋子里能摔的东西全摔了。
“滚，全都给我滚！”
李嫦凤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么个结局，她精心打扮去到厅堂，想得是今天要把她昨日受到的耻辱全部找回来。
结果——
她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，还被一顿批判，又要去祠堂跪着又被夺了管家的权力。
“韩必仁那个忘恩负义、薄情寡义的东西，他还记不记得我才是他的正牌夫人，一天天听风就是雨，没有记到我的一丁点儿好，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！”
“虞姨娘那个贱人，都是她！都是她！我迟早有一天要把她那张嘴撕烂，然后用针线狠狠地缝起来，让她这一辈子都说不了话！”
“还有韩茹茵那个小蹄子，回来！她凭什么回来！我给她找了那么好的一个地方，她不乖乖待着，她竟还敢回来！我总有一天要将她千刀万剐，让她再也走不出韩国公府这个大门！”
李嫦凤的眼眸恨得发红，配上她现在狰狞的表情，活脱脱像一个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。
韩励成眼神中流露出一点儿嫌弃，往旁边站了站，不知道他娘这又要发疯发多久。
他本来是在韩老爷子说完散了的时候，就想回屋睡个回笼觉去的，没想到被他娘叫住了。
韩励成捏了捏眉头，往旁边的韩晓岚那里看去，抬抬眉，递了一个眼神，“姐，你不管管娘？就任她这么折腾下去？”
那得到什么时候呀，他还想着回去睡觉呢。
韩晓岚抬眼看去，李嫦凤还在无差别地砸东西。
这种场景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，在她的印象中，从小到大，只要她娘不顺心了，她就会回来发疯，还要拉着她和韩励成一起。
尤其是韩茹茵的娘——萧竹雁还在世的时候，那时候她娘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姨娘，又没有萧竹雁那样强大的娘家背景，只能处处矮人一头，处处受到压制。
这几年其实已经很少看到这样的场景了，随着她娘坐到了正妻之位上，慢慢树立了权威，能让她这样失态的事情少之又少了。
但今日，看得出来，她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生气，更控制不住。
“你去说。”
韩晓岚淡淡开口。
“我？”韩励成指了指自己，有些讶异，“她这个样子，你让我去说？”
“你是她的心肝宝贝，你说得，她多少能听的进去。”
“我不去，我可不想上赶着讨骂。”
“谁爱去谁去！”
韩励成撇了撇嘴，双手环胸，眉心间隐隐透露着几分烦躁。
韩晓岚悠悠开口，“我记得你在天阙阁还欠了一大笔钱吧？据说是——你去赌了？还赌输了？”
韩励成眼珠猛地一缩，她怎么会知道？
韩晓岚抬了抬下巴，“你看，母亲砸那些东西可是丝毫不手软，要是把它们都砸完了，母亲还不解气，把什么玉器、珠宝这些也砸了……”
“再加上母亲现在暂时失去了管家的权力，也不知道这一去祠堂要待多久，那怕是没有什么钱能给你了吧？”
“那——你从哪里搞来这笔钱呢？”
“祖母那里，虽然昨日是给了你一些赏赐，但都是一些值钱的摆件，没有现成的银钱，你也不可能才得到一日，就大张旗鼓地去给变卖了吧？那祖母得多寒心呀。”
“而且你昨日才惹怒了祖父和父亲，最近想要出去没有这么容易吧？要是你一直不给钱，也不去那天阙阁晃悠，那天阙阁的人会不会以为你是要逃账啊？到时候，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什么三郎君，要是直接找上我们韩国公府来的话……”
韩晓岚勾起嘴角，“你说——”
“会发生什么呢？”
“当然，你要是不急，也可以等母亲慢慢砸完。”
说完，韩晓岚就带着笑静静看着韩励成。
尽管韩励成再不情愿，他也不得不承认，韩晓岚说得每一句话都踩在了点子上。
他可不愿意让天阙阁的人来到府上，到时候他爹要是知道了，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呢。
他要是想得到那笔填天阙阁窟窿的钱，他就必须去阻止他娘。
韩励成眼中滑过一丝阴霾，不爽地答应了下来。
“行，我去说。”
他不会承认他其实心里有几分怵他这姐姐的，尤其是她笑着的时候，他总觉得心里发毛。
别看他这姐姐一天天都挂起嘴角的笑容，但她心里头在想些什么鬼知道。
韩励成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，深吸了一口气，用脚划拉了两下，勉强找了一块可以站的地儿。
“娘，不要再砸了，你砸再多也没有用啊，这一切又改变不了了。”
“你说你把这些东西砸了，能影响到虞姨娘、韩茹茵那些人分毫吗？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东西啊，最后心痛得不还是你自己嘛。”
韩励成见李嫦凤没有理他，还在上头地砸东西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，又加大了音量说道：“娘，别砸了，休息会儿吧，待会儿又把你的身体气出个好歹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