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诡语迷镜 第206章 午睡时镜影里的第五具棺木

正午的阳光被镜中回廊的玻璃穹顶拆成碎片,落在临时休息区的折叠床上时,已经没了温度。阿吉蜷在角落的睡袋里,呼吸沉得像灌了铅,昨晚被镜中鬼影抓伤的小臂上,绷带渗出淡褐色的印子,像谁偷偷画了道褪色的符。陆疤靠在廊柱上没睡,指尖转着枚生锈的硬币,目光落在回廊深处——那里每隔三步就嵌着面穿衣镜,镜光叠在一起,把暗处的阴影染成了发灰的银蓝色,总像有东西在镜沿后晃。

林野坐在苏九璃对面的折叠椅上,指尖捏着张皱巴巴的纸,上面是昨晚记下的线索:血门后三道岔路,左岔路浮着三具没盖棺的木棺,棺里躺着和他们样貌相似的人偶;中岔路堆着孩童的布偶,共四只,每只布偶的眼睛都缝着块碎镜片;右岔路空荡,只有尽头立着面落地镜,镜中映着道关着的血门,门后隐约有棺木的轮廓。

“还在想第五只鬼?”苏九璃的声音压得很低,怕吵醒阿吉,她指尖划过纸上“四只布偶”的字迹,指甲盖泛着些青白,“昨晚陆疤说,镜中回廊的‘重复葬礼’,每次都要凑齐五具‘棺主’,前四次的棺主是之前失踪的四个人,那第五个……”

林野点头,把纸往她那边推了推,纸角蹭过她放在膝头的罗盘,指针突然颤了颤,指向了身后的穿衣镜。两人同时回头,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的背影——镜里的休息区里,阿吉还在睡,但睡袋旁多了具半开的木棺,棺沿搭着只布偶,正是中岔路那四只里缺了的那只,布偶的眼睛对着镜外,碎镜片里晃着张模糊的脸,像极了陆疤。

苏九璃猛地攥住林野的手腕,指尖冰凉:“别出声。”她用眼色示意林野看镜中自己的位置——镜里的她正坐在折叠椅上,手里拿着同样的纸,但纸上的字迹变了,“四只布偶”被划掉,改成了“五只,缺的那只在棺里”,而镜中的林野,正低头看着纸,后颈贴着道银蓝色的影子,像有人把镜光揉成了手,正掐着他的脖子。

“血门里最可怕的不是鬼,是人心”,这话苏九璃半小时前刚跟林野说过,此刻再想,后背爬满了寒意。她慢慢挪开视线,不去看镜中的景象,转而盯着阿吉小臂的绷带——昨晚他们明明是按陆疤说的,用回廊里的草药汁涂了伤口,可镜里阿吉的绷带下,渗的不是褐色,是暗红,像新鲜的血。

“陆疤”,苏九璃突然开口,声音没什么起伏,陆疤捏着硬币的手顿了顿,转过来时脸上还挂着惯常的淡笑:“怎么没睡?”

“你昨晚说,之前失踪的四个人,是在左岔路的棺里找到的?”苏九璃指尖敲了敲纸面,目光却没离开陆疤的手腕——陆疤的左手腕上有道浅疤,是她昨天帮陆疤处理伤口时看到的,可镜里的陆疤,那道疤在右手腕。

陆疤点头,硬币转得更快了:“是啊,三具棺木里各躺一个,还有一个……”

“还有一个在右岔路的镜中棺里”,林野突然接话,视线扫过陆疤身后的穿衣镜,镜里的陆疤已经站了起来,正往阿吉的睡袋走,手里拿着那只缺了的布偶,“你故意漏了右岔路的镜中棺,因为那具棺的‘棺主’,是你要找的人?还是说,你就是那具棺的‘棺主’?”

硬币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,滚到镜脚边。陆疤弯腰去捡,苏九璃趁机拽着林野往侧后挪了半步——刚才陆疤弯腰时,后颈的衣领掀起来,露出块淡青色的印记,和左岔路棺里人偶后颈的印记一模一样。

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阿吉被硬币声吵醒,揉着眼睛坐起来,刚要伸懒腰,突然盯着自己的小臂尖叫:“绷带怎么湿了?”

林野和苏九璃同时看向阿吉的小臂,绷带渗出的褐色印子竟变成了暗红,和镜里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。苏九璃猛地看向那面穿衣镜,镜中的景象又变了:镜里的阿吉已经躺在了那具半开的木棺里,棺盖正慢慢往下压,而镜外的阿吉,正无意识地往镜前走,脚步发飘,像被什么东西拽着。

“别过去!”陆疤突然冲过来,拽住阿吉的胳膊,可他的手刚碰到阿吉,阿吉小臂的绷带突然崩开,伤口处没有血,只有块碎镜片,和布偶眼睛上的碎片一模一样。

苏九璃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,最后死死指向了陆疤手里的硬币——硬币的侧面刻着道细纹,和右岔路落地镜的镜框纹路分毫不差。她突然想通了什么,抓起纸往中岔路的方向跑,林野紧随其后,陆疤拽着阿吉跟上,刚拐进中岔路,所有人都顿住了。

原本堆在岔路里的四只布偶,此刻正排成一排,面对着他们,而每只布偶的脚边,都多了道浅痕,拼在一起是句话:“第五具棺在镜里,棺主是看镜的人”。最边上的那只布偶,眼睛上的碎镜片突然掉下来,露出下面的小孔,孔里流出银蓝色的液体,滴在地上,竟映出了面小镜,镜里是血门后的右岔路,落地镜前站着个人,正是陆疤,而镜中的陆疤,正把那只缺了的布偶放进镜里的棺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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