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环文武庙香火r,好缭绕中,善男信女们虔诚跪拜。林梦瑶点混在人群中,警惕地观察四周。那座宣传“双龙争珠”艺☆,庙内似乎并无特别展览的点迹象。
她买了一束香,假装参拜,实则仔细查看庙内布局。文武庙供奉文武二帝,建筑古朴,雕梁画栋间透着岁月的沉淀。在武帝关公像前,她注意到一个细节——关公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上,确实雕着双龙争珠的图案,但这与海报上的现代艺术展览似乎毫无关联。
“姑娘,要求签吗?”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边响起。
林梦瑶转身,看见一位白发老道士坐在解签桌后,目光如炬地看着她。
“不必了,谢谢。”她谨慎地回答。
老道士却微微一笑:“远道而来,必有所求。不如让老朽为你卜一卦?”
林梦瑶心中一动。这老道士似乎话中有话。她犹豫片刻,还是在桌前坐下:“那就麻烦道长了。”
老道士取出一套古旧的卦具,手法娴熟地排卦。突然,他压低声音:“夜莺啼晓,迷途知返。双龙争珠,实非珠也。”
林梦瑶浑身一震,警惕地四下张望:“道长何出此言?”
“故人托梦,让我在此等候。”老道士目光深邃,“你要找的东西不在庙中,而在庙外。记住:双龙非龙,珠非珠,望海而知意。”
说完,他提高声音:“姑娘此卦乃中平,凡事须谨慎,自有贵人助。”随即递过一个签文。
林梦瑶接过签文,发现背面有一行小字:“鲗鱼涌货仓区B7,午夜子时。”
她心中骇然,这老道士显然是自己人,但又是谁安排的?杜邦?小周?还是其他未知势力?
“多谢道长指点。”她不动声色地收好签文,捐了些香火钱后离开。
走出文武庙,林梦瑶感觉更加迷茫。香港的棋局似乎比上海更加复杂,每个人都可能是朋友,也可能是敌人。她决定先按兵不动,等到午夜再见分晓。
利用这段时间,她来到油麻地寻找阿明。按照他给的地址,找到一家海味店。店内咸鱼和干贝的气味浓郁,一个胖老板正在柜台后算账。
“请问阿明在吗?”林梦瑶试探着问。
老板抬起头,警惕地打量她:“哪个阿明?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。”
林梦瑶描述了一下阿明的相貌特征,老板脸色微变:“姑娘找错地方了。”说着就要赶人。
这时,里间帘子掀开,阿明走了出来:“祥叔,没事,她是我朋友。”
被称为祥叔的老板嘟囔着退到后堂。阿明示意林梦瑶跟上,穿过堆满货物的后院,来到一间小阁楼。
“抱歉,祥叔比较谨慎。”阿明解释道,“最近香港很不太平,日本特务、军统、中统,还有共产党地下党,都在这里活动。”
阁楼虽小,但设备齐全,甚至有一台无线电发报机。阿明不再是海上那个惊恐的渔民,而显得沉着干练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林梦瑶直接问道。
阿明苦笑:“香港地下交通站负责人。那天劫船是真实的,但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。我借机接近你,是为了确认你的安全性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做?”
“因为我们接到两份矛盾的情报。”阿明严肃地说,“一份来自上海,说你是值得信任的同志,携带有重要证据;另一份来自未知渠道,警告说你是日本特务,携带的是假情报。”
林梦瑶心中一沉。果然,高桥的阴影仍在笼罩。
“你相信哪一份?”她问。
阿明没有直接回答:“杜邦先生在我们撤离前发送了最后一条密电:’夜莺可信,但迷宫险恶‘。”
杜邦!他还活着?林梦瑶急切地问:“杜邦在哪里?他还好吗?”
“我们只知道他被转移到了香港,具体位置不明。”阿明摇头,“但有个好消息:你发送的证据已经通过我们的渠道转交给了同盟国记者。很快就会公之于众。”
这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。但林梦瑶立即想到另一个问题:“那小周呢?她不是被法国人逮捕了吗?”
阿明神色凝重:“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。我们核实过,法国巡捕房确实逮捕了一个‘周小姐’,但第二天就因为‘缺乏证据’释放了。而现在香港确实有一个与她描述相符的女人在活动,与日本领事馆往来密切。”
林梦瑶感到一阵寒意。如果小周已经获得自由并在香港活动,那么海上那场戏是为了什么?仅仅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?
“今晚鲗鱼涌的约会,你怎么看?”她问阿明。
“危险,但必须去。”阿明说,“我们已经在那里布置了人手,但对方肯定也有所准备。这是一场博弈,看谁棋高一着。”
他递给林梦瑶一个小型耳塞式通讯器:“保持联系,我们会远程支援。记住,香港不同于上海,这里是多国势力交织的战场,每一步都要考虑国际影响。”
离开海味店时,林梦瑶心情更加沉重。香港的局面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,每一个行动都可能引发外交风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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